短篇言情小说《家里没钱同时供我和弟弟上大学》,是作者“一丝不苟的婷姐”独家出品的,主要人物有柳胜利柳龙张铁柱。故事情节紧凑,引人入胜,读后让人久久不能忘怀。他在前面铺子里挥汗如雨,对付那些趴窝的拖拉机、突突响的三轮车。叮当的敲击、砂轮打磨的尖啸、顾客讨价还价的吆喝,是永不间断……
>47996元,这就是我爸用皮带抽我三十九下换来的价钱。>“一个丫头片子读什么书?
你弟才是柳家的根!”>我被打得血肉模糊,嫁给了邻村修拖拉机的张铁柱。>新房那晚,
他红着脸递给我一个油纸包:“你爹拿走的钱,我给你攒回来了。”>里面是皱巴巴的学费,
还有一本卷了边的《机械原理》。>“晓晓,我知道你想造会飞的东西。
”>他指着屋顶漏下的星光:“从这儿,飞出去。”---47996元。
这个带着零头的数字,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我爹柳胜利咧开的黄牙缝里。
他粗糙的手指头蘸着唾沫,把那一沓新旧不一的票子数了又数,油灯昏黄的光跳在他脸上,
映出贪婪的沟壑。“成了!成了!龙啊,你的学费、生活费,妥了!
”他冲着里屋我那个宝贝弟弟柳龙的方向吆喝,
声音里的喜气几乎要顶破这低矮破败的土坯房梁。而我,像一块被榨干汁水的破抹布,
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。后背和手臂火烧火燎地疼,三十九道皮带抽出的血痕,
在单薄的旧衣料下黏腻地肿胀着。每一下抽打,都伴随着我爹那句野兽般的咆哮:“嫁不嫁?
!念个屁的书!一个丫头片子,还想上天?你弟才是柳家的根!是龙!”血水混着汗水,
糊住了我的左眼,视野里一片腥红。“晓晓……”墙角传来我妈潘继梅蚊子似的呜咽,
她缩在阴影里,像只受惊的耗子,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,眼神躲闪,始终不敢落在我身上。
那点微弱的怜悯,抵不过我爹一个凶狠的眼刀。“嫁。
”喉咙里滚出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,带着铁锈的腥甜。再硬的骨头,
也经不住这样往死里打。皮带抽在眼睛上的那一下,黑暗瞬间吞噬了我,
死亡的冰冷气息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扼住了我的喉咙。我认命了,或者说,是怕了。
养伤的一个多月,像个活死人。直到唢呐刺耳地吹响,我穿着借来的、不合身的红袄,
唯一的嫁妆是我妈熬夜织就的一条厚实红围巾。大夏天的日头毒辣,我固执地围着它,
像个可笑的怪物,一步步走出生活了十八年的柳家沟。脚下三十里坑洼的山路,
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通向未知的深渊——邻村那个修破烂拖拉机的张铁柱家。
张铁柱走在我旁边,个子挺高,但一条腿明显使不上劲,走起来肩膀一高一低地晃。
他几次偷偷看我,欲言又止,黝黑的脸上满是局促的汗。“那个…李…李晓,
”他舌头有点打结,“其实…其实我背你也成…路还远着,你这瘦得…还没我工具箱沉。
”我没吭声,只把脸更深地埋进厚围巾里,隔绝他,也隔绝这令人窒息的命运。重男轻女?
呵,我懂。我考上的可是省里最好的工科大学,柳龙呢?勉强踩上个三本线。从小到大,
只要沾上柳龙的事,倒霉的永远是我。背锅、挨打、好东西永远轮不到我…十八年的驯化,
骨头缝里都渗着“我不配”的毒汁。可我不甘心啊!躺了三天绝食**换来的,
就是这顿差点要命的毒打和我爹那句“靠贷款上学,你弟不要脸皮吗?
”新“家”是村头两间低矮的瓦房,紧挨着他那个弥漫着机油和铁锈味的修理铺。
所谓的婚礼,不过是几桌油腻的饭菜和震耳欲聋的划拳声。
我被推搡着进了黑洞洞的“新房”,一股浓烈的机油和金属冷却液的味道扑面而来,
混杂着新刷墙壁的劣质石灰味。心沉到了谷底,冰凉一片。门轴吱呀一声,张铁柱挪了进来,
带进外面喧闹的余音。他没靠近,就杵在门框的阴影里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
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。油灯的光晕只照亮他半边脸,额头上全是亮晶晶的汗。
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,只剩下我擂鼓般的心跳和外面隐约的哄笑。不知过了多久,
他才像下了极大决心,一瘸一拐地往前蹭了两步。不是靠近炕沿,
而是蹲在了墙角一个半旧的木头工具箱边。他背对着我,窸窸窣窣地摸索着,
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笨拙。然后,他转过身,
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厚厚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东西。他蹭到炕边,依旧不敢看我,
只把那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放在炕沿上,离我的手还有半尺远,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“给…给你的。”他声音闷闷的,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。我盯着那油纸包,没动,
像在看一个陷阱。他更紧张了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炕沿粗糙的木头,
喉结上下滚动:“你爹…拿走的钱…四万七千九百九十六…”他报出那个精确到个位的数字,
每一个音节都咬得很重。“我…我这些年攒了点…修车的手艺,
也…也能挣点…没那么多…先给你这些…”我的心猛地一抽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
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声音低下去,
你…你肯定还想念书…我知道…你画的那些图…飞机翅膀子…能飞的东西…”他猛地抬起头,
昏黄的灯光下,那双常年被机油和铁屑侵蚀的眼睛,此刻却亮得惊人,像淬了火的星辰。
他有些慌乱地抬手指了指屋顶角落一处漏风的破洞,几缕清冷的月光正从那里斜斜地漏进来,
洒在地上,像一汪小小的银泉。“从这儿,”他手指固执地指着那束光,
眼睛直直地望进我死水般的眼底,一字一顿,带着泥土和机油味的承诺砸进我耳膜,
“飞出去。”死寂。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。我像被钉在炕上,
所有的委屈、愤怒、绝望,还有一丝不敢冒头的、微弱到极点的希望,
在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注视下,疯狂地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。视线瞬间模糊滚烫,
我猛地扑过去,不是抓那个油纸包,
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了他沾满油污、布满粗茧的手腕。指甲深深掐进他黝黑的皮肤里,
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,喉咙里发出困兽般压抑到极致的呜咽。油纸包散开了。
里面是几捆扎得整整齐齐、新旧不一的钞票,散发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。压在最下面的,
是一本卷了边、封面磨损严重的书——《机械原理》。那是我藏在箱底,
被翻烂了无数遍的梦想。那一夜,漏风的屋顶下,油灯燃到了底。我蜷在冰冷的炕上,
手指一遍遍抚过《机械原理》粗糙的封面,耳边反复回响着张铁柱笨拙却滚烫的话语。
飞出去?这四面漏风、弥漫着机油味的牢笼,真能成为我振翅的起点?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
铁柱就一瘸一拐地去了前头的修理铺,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很快响了起来,
成了这个陌生清晨唯一的背景音。我起身,走到那个巨大的、沾满陈年油污的工具箱旁。
昨天他就是从这里拿出了那个改变一切的油纸包。鬼使神差地,我拉开了最上面一层抽屉。
没有预想中散乱的扳手钳子,里面竟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摞书!
《内燃机原理》、《机械制图》、《汽车构造》……书页泛黄卷边,显然被无数次翻阅。
最底下压着几本过期的《航空知识》杂志,封面上的喷气式飞机线条凌厉,直刺苍穹。
我颤抖着手指拂过那些书脊,冰封的心湖,第一次被投入了滚烫的石块,
激荡起难以置信的涟漪。这个沉默寡言、一身油污的跛脚男人,他心里藏着的,
竟也是那片天空?“吱呀——”修理铺通向后屋的小门被推开,铁柱探进半个身子,
手里拿着两个还烫手的烤红薯。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翻开的《航空知识》,
黝黑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到了耳根,像被人撞破了天大的秘密,慌忙放下红薯,
在脏兮兮的工装裤上使劲蹭着手上的油灰,
眼神躲闪:“那…那都是瞎收的破烂…不值钱…”“你懂这些?”我的声音干涩,
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。他挠了挠刺猬似的短头发,憨憨地咧了咧嘴,
出白牙:“瞎琢磨…哪能跟你比…你是要造真家伙的…”他指了指我怀里那本《机械原理》,
又飞快地补充,“铺子…铺子后面有个小棚子,
以前堆杂物的…我…我拾掇出来了…背静…你想看书…就去那儿…没人扰你…”说完,
像怕我追问似的,他飞快地缩回身子,修理铺的敲打声又响了起来,节奏却明显乱了。
那个堆满废弃零件和旧轮胎的小棚子,成了我的“秘密基地”。
铁柱用捡来的旧木板给我钉了个简易桌子,还把他那盏最亮的充电工作灯留给了我。白天,
他在前面铺子里挥汗如雨,对付那些趴窝的拖拉机、突突响的三轮车。
叮当的敲击、砂轮打磨的尖啸、顾客讨价还价的吆喝,是永不间断的背景音。而我,
窝在弥漫着橡胶和铁锈味的小棚里,摊开书本和图纸,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,
发出沙沙的声响。现实和梦想,被一堵薄墙隔开,却又奇异地在这机油味里交融。钱,
成了最大的难题。铁柱给我的那笔钱,是学费的种子,绝不能动。
买教材、买绘图工具、报名参加市里机械设计大赛的参赛费…每一分都得从牙缝里抠。
我开始偷偷“克扣”铁柱给我的生活费。赶集时飘香的肉包子,
咽咽口水走开;货郎担子上新到的雪花膏,看都不看。省下的毛票钢镚,攒在旧饼干盒里,
藏在棚子角落的破轮胎下面。铁柱似乎毫无察觉,只是每天收工后,
总会变着法儿带点东西回来。有时是集市收摊时便宜处理的蔫巴水果,
有时是货郎担子上最便宜的、带着浓郁香精味的头绳。他把东西塞给我,眼神闪烁,
从不问钱怎么花的那么快。有一次,他甚至带回了一叠厚厚的、质地粗糙的绘图纸,
边缘还带着印刷厂的毛边。“路上捡的…看着…还能用…”他讷讷地说,
把纸放在我的“书桌”上,沾满油污的手指在纸面上留下几个清晰的印子,
像某种笨拙的印章。我看着那叠纸,再看看他躲闪的眼睛,心里某个地方酸涩得发胀。
他什么都知道。就在我紧锣密鼓地为设计大赛准备图纸时,风暴毫无预兆地降临了。
那天傍晚,我刚在图纸上画下最后一个复杂的传动结构,小棚的门被猛地撞开!
我爸柳胜利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了进来,身后跟着一脸看好戏的我弟柳龙。
浓重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常年不散的汗臭和牛粪味,瞬间充斥了狭小的空间。
“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!
”柳胜利血红的眼珠子死死钉在我摊开的图纸和旁边翻开的《高等数学》上,
额头上青筋暴跳,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,“老子还以为你嫁过来安分了!
原来在这儿做春秋大梦呢!还想飞?我让你飞!”他大手一挥,带着风声就朝我脸上扇来!
“爸!”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在门口炸响。铁柱像一堵墙般挡在了我身前,
沾满油污的大手铁钳般抓住了柳胜利的手腕。他跛着脚,站姿不稳,
可那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却让柳胜利一个趔趄。“**算老几?敢拦老子教训闺女?
”柳胜利暴跳如雷,另一只手抄起旁边一根废弃的铁管!“她是我媳妇!”铁柱的声音不高,
却像淬了火的钢,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,“这里是我的地方!轮不到你撒野!”他往前一步,
常年与钢铁打交道的身体紧绷着,像一张拉满的弓,眼神凶狠得像护崽的狼。
柳胜利柳龙张铁柱小说<家里没钱同时供我和弟弟上大学>全文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